程党会我的大妈我的伯
2022/12/2 来源:不详我的大妈我的伯
作者:程党会
引子
我爸爸弟兄两个,他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大他六岁的哥哥,那就是我的伯父,我们当地都把伯父叫做“伯”;我伯在我们家门中排行老大,所以我们就按我们当地的习惯把我伯母叫“大妈”了。
年我的伯父出生在了我们上河道村远近闻名但已开始走向败落的油坊家族,五年后的年我的大妈出生在了本乡八王村的张姓家族,年大妈二十岁的时候从八王村嫁到了我们上河道程家,成为我们油坊家族的一员。
直到年农历三月初十我伯父因病去世,他们两人一起并肩走过了将近半个世纪的人生历程。伯父去世时只有73虚岁,大妈也在卧床九年后于年农历四月初八撒手人寰,享年84虚岁。面对两位已故的亲人,我有说不完的思念,所以才忍不住内心的冲动而写下这篇可能有点流水账式的追思文章。
1、家族简介
我们的油坊家族,可算得上是当时方圆五十里内远近闻名的一个名门望族,从我高祖父手里兴起,到我曾祖父手里兴旺,最后在我爷爷手里败落,前后历经了三代约五六十年的时间,大概是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到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结束。
我们油坊家族不但人丁兴旺,而且非常团结。我曾祖父弟兄四个,连同他们的儿孙辈共计五六十口人一直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直到家族走向败落的时候才分了家。
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为了确保家族的财产安全和所有成员人身安全,我们家不但修筑了四通八达的地道(我们当地人把地道叫做“窨子”),而且花巨资在我们家族的天空上构建了完全封闭的铁丝网,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我们的家院,更别说小偷土匪了。
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光有牢固的防护设施依然是不行的,还得寻求一些必要的武装力量来保护,方可比较安全。我们油坊家族先有附近驻军冯营长的保护,后有南仁地方武装杨万虎的保护。大约前后,杨万虎因为仇人追杀,躲在我们家里一段时间,却被我村八老婆的儿子振海告了密,等他带人来抓杨万虎的时候,杨万虎早已从我们家的后门跑到田双村去了,导致他们赴了个空。
后来杨万虎平安无事了,他就返回到我们村把告密的振海打死在了我们村的东城壕外。振海的母亲不敢惹杨万虎,就视我们家为仇人,多次去官府告状,害得作为家族长子长孙的我爷爷从十几岁开始就多次被作为人质而关押在县府衙内,尽管后来我爷爷被无罪释放,但却直接导致了我爷爷后来的性格有点孤僻,做事风格也有点不尽常情,他的抽烟赌博就是在这个苦闷的时段里慢慢染上的,直至把家产输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爷也算是为家族的利益而做出了极大的个人牺牲,应该算得上是我们家族的一个功臣。
2、苦难童年
一贯争强好胜的我奶奶,被我爷爷的一系列败家行为气得经常吵架,导致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淡,最后就发展到了势不两立的程度。大约在我伯父12虚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就因多种原因而负气地离家出走了,并很快把自己卖了壮丁,这一走就是几十年。我伯父作为家里的长子,从此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他很快就学会了干各种各样的农活,包括一些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农活,比如套牛犁地、套马拉车、扬场扇簸箕等,被村里人夸赞为油坊家的“小大人”。我奶奶因为独自抚养四五个孩子付出了无比的艰辛,加之内心的极度苦闷,只有四十几岁就早早地离开了她的儿女们。
我大妈则更可怜,她三岁丧母,后来就来到了田南庄庄的她舅家生活,一直到长大成人。她虽然失去了母爱,但十多年的时间里却受到了舅家人的精心呵护和百般疼爱,所以她到老都和田南舅家人的感情很深,甚至比娘家走得还要亲,她舅家有两对舅父舅母,还有七个表弟和两三个表妹,表弟表妹们都像对待亲姐姐一样的对待我大妈。她的表弟奶娃、定娃都和我及我二堂兄是同班同学,虽然我们不同辈,但我们却情深意笃。
3、兄弟姐妹
我伯父上面有一个大他三岁的我大姑,早年嫁到了贞元乡的法牛村,今年已经92岁高龄了,身体至今还很硬朗。我大姑父一直在银行系统工作,直到退休,年春天去世,享年89岁。
下面有一个小他六岁的弟弟即今年已经83虚岁的我老爸,还有两个小他八岁和十多岁的两个妹妹,一个妹妹就是出嫁到了乾县姜村乡田双村的我二姑,她已于年去世,享年79岁;二姑父也已于年去世,享年79虚岁。另一个妹妹就是长到十五六岁时因病而早逝了的我三姑。
解放后我爷爷在新疆和一个团长的遗孀再婚了,又生了一个比我伯父小22岁的我小姑,我小姑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毕业于山东大学外语系,后来干到了副厅级,担任过新疆外汇管理局的副局长兼中国银行新疆分行的副行长,现已退休多年。我小姑夫曾经是驻乌鲁木齐某雷达团的团长,后来退伍转业,现在也已退休多年了。
我大妈下面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弟弟从宝鸡钢管厂退休,二妹出嫁到了长宁街道,三妹出嫁到了西马村,四妹从小给了出去,后来出嫁到了庄子村,年龄大点以后才和哥姐们开始了走动。现今姐弟五个已经有四个人都去世了,只剩下了最小的四妹,也已经六十多岁了。
大妈去世的这几天,庄子的小表弟前来吊唁,我不认识就问他家是哪里的,他说是庄子的。我就纳闷庄子是个啥亲戚呢,我咋不知道呢?后来一问我二堂兄才知道是四姨家的儿子,二堂兄说“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因为前些年四姨还没有和咱们开始走动呢”。
4、儿子女儿
我伯和大妈一生共养育了四个孩子,一个是我的大堂兄,比我大5岁,他生于年,今年已经62虚岁了,他是年恢复高考制度后的第一届中专生,也是我们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中专生,他年年底考上了西安电力学校,毕业后先配到了户县余下的热电厂,后来为了转老婆孩子的户口以及躲避二胎罚款,就调去了榆林的煤电单位,年4月任神华精煤公司神木自备电厂汽机分场主任工程师,同年11月任自备电厂运行分场副主任,年任自备电厂二期筹备处副主任,年任自备电厂二期运行分场副主任,年任自备电厂安教科科长,20O0年任自备电厂生产技术科长,20O2调任神东电力公司教育培训中心主任助理,年升任国家能源公司所属国神集团教育培训中心副主任(副处级),年神东电力与国家电网公司合并时,教育培训中心搬到西安高新时退二线,年3月正式办了退休。大堂嫂后来也在电厂就了业现在也已经退休多年了,今年都63虚岁了,看起来还像个姑娘娃,说明他们的日子过得是多么的滋润。
第二个就是我的二堂兄,今年已经58虚岁了,说起来比我大一岁,其实只比我大了一个多月,我是年农历正月十四出生的,他是年农历腊月初八出生的。年他和我同时从河道中学高中部毕业,为了保证能考走,他就参加了当年的中专考试而未参加当年的高考(他如果参加当年高考的话,十有八九也能考上大学的),结果就非常顺利地就考上了武功师范,成为我们村的第三个中专生,年毕业不到20岁的他就成为了一名中学教师,曾在长宁中学、河道中学任教过短暂的一段时间,后来一直在贞元中学任教,一干就是三十年,担任过备课组长、教研组长和年级组长等职务。医院工作,先在贞元卫生院上班,医院,医院光荣退休了,二嫂人也长得很漂亮,曾经是贞元街道和普集街道大家公认的蛮媳妇。
第三个是我的堂妹,她也是一名教师,当年我大姑父所在的单位武功县信用社招人,我大姑父手头有一个可以解决子女或亲属的指标,想让她去,可她却坚持要补习考大学,我姑父就把这个指标给了自己的侄女。堂妹因连续落榜后来就去当了一名民办教师,受尽了煎熬,看到银行系统待遇那么好,民办教师待遇那么低,挺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直到年左右我堂妹才正式转正成了公办教师,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她最终是后来者居上,先后担任了多所小学的校长,至今还在任上干得有声有色。
第四个是我的堂弟,他非常勤快,既开着小卡车走乡串户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商品,包括日用百货、农药化肥、种子瓜果,还兼职跑着保险公司的业务。他家的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房子盖得和个宫殿一样,城里人来了都看着眼红。家族中不管谁家有红白喜事,他都会跑前跑后,还贴赔着油钱开着自己的卡车拉这拉那,受到了家门中人的一致好评。
5、孙子重孙
我伯和大妈共有三男五女八个孙子辈,四个子女中每个家庭都有两个孩子,现在大都参加工作了,还有一两个在上学。其中有两个已经研究生毕业,三个已经本科毕业,一个已经中专毕业。大堂兄的两个子女都在榆林或西安的电力部门工作;二堂兄家的大女儿在成都工作,二女儿在西安工作,两个娃都是研究生毕业,老大本来是西安交大的硕博连读,后来因为看重家庭、珍惜爱情而放弃了读博;堂妹家的两个孩子一个正在读研,一个本科毕业已经在西安上班;堂弟家的两个孩子一个正在读本科,一个本科毕业已经在福建上班。
伯父和大妈至今已经有了四个重孙辈了,并且全都是男孩子。大堂兄家女儿的儿子已经十岁多了,大堂兄家儿子的大儿子已经三岁多了,二儿子也已经快一岁了;二堂兄家的大女儿的儿子也马上就三岁了。伯父伯母如果都还健在的话,那就可以尽情地享受儿孙满堂的快乐和幸福了。我大妈不管怎么说还见到了四个重孙子,可怜的是我伯父去世的时候连一个重孙子都没有见上。
6、长兄长嫂
我爷爷离家出走以后,不到两年我大姑也出嫁了。伯父和大妈作为家里的长兄长嫂,自然而然地挑起了家里的重担,协助我奶奶不但要经营好家里家外的事务,还要照顾好他们的弟弟妹妹,肯定是受了不少的劳累,这可能也就是大伯后来身体不好的原因吧。
我爷爷离家出走前,因为抽烟赌博,就已经把我们的家产基本卖光了,可以想象我家当年的日子会是多么的艰难。记得我妈曾对我说过,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里,我奶奶对他们要求很严,特别注重勤俭持家。每到冬季,傍晚苂炕时我婆只给她和我大妈每人分发三根玉米杆,这样的热度肯定难以维持一夜的,后半夜受冻是在所难免的,没有办法,谁叫我们家里穷,没有多余的柴草呢!我妈还说过,早上吃饭时家里因为没有钱买新鲜的蔬菜,只能就点提前腌制好的蒜苔菜了,而且每人每顿只分发三颗长度不到半厘米的蒜苔菜,大家就只能反复地用蒜苔蘸取碟子里的调料水来吮吸,直到把饭哄着快吃完了的时候才会舍得把这三颗蒜苔正式吞下。
解放后由于我家相当贫穷,就被划成了下中农成分,我伯也就比较顺利地参加了工作,在后来的几十年的日子里,我伯我爸我姑以及我们这些孙辈们也因为是下中农而不是地主富农的成分,而没有受到任何的政治歧视。从这一点来说,我爷也算是为他的后代们干了一件难得的大好事,这多少也能抵消一点他当年离家出走给我的父辈们所带来的极度苦难。
7、分家单过
我婆去世后不久,我伯我爸就分家单过了,不知道当年闹了点什么样的小别扭,我妈和我大妈就不说话了,长达十几年之久。从我很小的时候我们两家就一直不说话,农村人往往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纠纷,就会很多年甚至一辈子不说话,这在那个年代我们那里的农村里是再普遍不过的现象了。
尽管如此,我和我二堂兄的关系还是很要好的,我们两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一个班里的同学,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他虽然只比我大了一个多月,但他知道的东西却比我多的多,我从他那里听到了不少的逸闻趣事和各种故事,从中也学到了不少的社会常识和科学知识。比如人并不是从涝池里捞回来的,而是从娘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之前我一直以为人都是从涝池里捞回来的,因为从小大人们都这样对我讲的。小时候我每次经过涝池的时候,都会瞪大好奇的眼睛,想看看涝池里面到底有没有可以捡走的碎娃。
前面说过我们家族过去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家族,不但天空中有连鸟儿都飞不进来的铁丝网,而且地下修建有四通八达的地道,里面既可以存放财物,也可以躲避匪乱。我伯家的房子里就有一个地道入口,听二堂兄说他经常下到里面去玩,并说里面很好玩,特别是到了夏天里面非常凉爽。因为两家不说话,我一直想去地道里面看看都没有机会,等后来两家和好了的时候,地道口已经塌陷了,进不去了,这一点给我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我伯毕竟是挣工资的人,而我爸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加之我们家的孩子比我伯家的多,相比之下我们家的日子要比我伯家困难许多,所以我伯曾多次想暗地里帮助我们都遭到了我爸的拒绝,因为我爸我妈都是很要好强的人。
但我记得有一件事,我爸还是接受了我伯的帮助,那就是我家的孩子多,负担实在太重了,我伯就利用他的关系从一家工厂弄回来了一些铁皮的下脚料,我爸就利用他的那双无所不能的巧手把这些下脚料打制成了锅底下腩菜的铁勺(念xue)或者炒菜时用的铲锅匙(即锅铲),然后拿到长宁的集市上去卖,从而换回一些零用钱来贴补家用。
小时候我和我姐以及我二弟都常去赶集卖东西,天刚亮就动身,旁晚才能赶回家,单程就得步行七八里路,还得背着这些铁家伙,可想当时有多么不易,夏季在太阳底下爆嗮一天,热得人头都发昏;冬季赶集更是会把人冻得脚底发麻、脸蛋发红、耳朵发肿。
8、伯父简历
我伯从二十岁左右开始参加工作,曾在多个单位、多个部门工作过,文革前他先在长宁信用社及长宁乡政府工作,担任过长宁乡政府机关支部书记;后来又在武功镇人民公社工作,担任过几年的副社长,相当于现在的副镇长。文革后他又先后在武功县工交局、武功县经贸局、武功县经委、武功县棉织厂、武功县五金工具厂等单位工作过。七十年代中期,他还在河道窑及河道北场两个村当过一段时间的住队干部。不论在那个单位工作,我伯父都能做到无是无非、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受到了领导和同事们的一致好评,不论走到那里,他都留下了非常好的口碑。
文革时他也和许多人士一样受到过不小的冲击,遭遇过红卫兵的多次批斗,记得在我三五岁的时候武功镇的红卫兵曾来我伯家闹过一两回,尽管不是多么严重,但却给家人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在我的印象里那个时候我们村凡是在外面工作的人员,好像都被红卫兵来家中闹过,医院当厨师的马家大叔也不例外。
文革中的遭遇,使我伯产生了不小的心理恐惧,发誓从此以后不再当任何职务的领导了,只想当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职员,过好平平安安的日子就行了。后来到了其它单位,有多次机会组织上都想叫他担任领导职务,却都被他婉言谢绝了,临退休前组织上又发文叫他去武功县五金工具厂当厂长,他一直都没有去正式上任,长达一年半之久,厂长的位子一直都给他留着,厂长栏里一直都写着他的名字。最后一直在普通职员的岗位上从县经委干到了退休。
伯父从三四十岁开始,就患有高血压、冠心病等多种疾病,加之我们家族里的男人一个个烟瘾都很大,那个时候经常能在周末的日子里,听到伯父一波接着一波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当年我家和我伯家是坐东朝西、东西走向的南北邻居,伯家在南我家在北)。退休后伯父的身体依然不好,临终前还因前列腺炎比较严重而从体内引出来了一个尿管,也算是受尽了痛苦。堂兄堂妹都有工作,堂弟也经常走街串巷去卖东西,尽管他们也经常回来看望伯父,但毕竟代替不了我大妈几十年如一日地在身边精心照料,才使我伯最终能够比较安详地离去。
9、慈祥的伯父
前后,国家出台了一项政策,凡是在外面当工人或者当干部的人,其子女都可以接父母的班,而且可以提前办理退休从而让子女提前接班。全国各地成千上万的农家子弟就是通过接班这条途径而跳出了农门,从而获得了一个难得的铁饭碗。
当时我伯就想让我的两个堂兄任意一个提前去接他的班,从而获得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我的两个堂兄学习都比较好,加之正好赶上了恢复高考的好时机,所以他俩就都没有急着去接我伯的班,而是打算通过自己的努力先去参加一下全国统一组织的高考或中专考试,如果考不上了再去考虑接班的事,然而他俩却都是一次性就轻松地考上了中专,从而更加荣光地跳出了农门。
等我堂妹够了接班年龄的时候,想去接班却接不成了,因为国家的政策已经做了最大修改,那就是只允许工人的子女接班,而不再允许干部的子女接班了。所以我伯的这个接班指标就这么白白地浪费掉了,真是令人感到非常的惋惜和遗憾!我堂妹当年如果能接我伯的班的话,那她的人生轨迹肯定就不会走得那么辛苦,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年当民办教师的弯路了。我伯如果不是干部而是工人的话,那我堂妹或者堂弟肯定就有一个接班了。对于这一点,我伯一直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的子女。
我伯是一位非常慈祥的长者,经常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记得他生前最为挂念的就是我的公职问题,每次我去看望他的时候他都会问我把公职恢复了没有,而我当时却不以为然,觉得外面的私校挣的比公校多的多,要那公职有啥用。
我伯父是一位非常慈祥的长者,经常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记得他生前最为挂念的就是我的公职问题,每次我去看望他的时候他都会问我把公职恢复了没有,而我当时却不以为然,觉得外面的私校挣的比公校多的多,要那公职有啥用。
年我从陕西师大毕业,先后在汉中中学、薛固中学和长宁中学三所公校任教,十二年后的年我就开始离开公校去私校教书了,先后在河南、北京、西安、杨凌的六所学校从教。若干年后县上就把我们这些在外面胡跑的教师全部秘密地开除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连个文都不发。当时的私校比公校挣的多的多,所以也就没有人在乎这个事了。
但我伯却看得很远,老担心我退休后的日子怎么过,我说到时候再说吧,谁知道在我伯去世后没有几年的时间,教育界真的就翻天了,公校的工资成千成千的上涨,很快就超过了私校,从年左右,私校就没有公校的工资高了。随着国家对公校的不断投入,近十年来已经有一批接一批的私立学校走向了倒闭。更为严重的是将来退休后,私校教师的退休工资还不到公校教师的一半呢。
现在才真的明白了我伯当年的良苦用心。从这件事中我真切地醒悟到了两点,一是人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看应该把这句话改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日后”才显得更加贴切;二是公家的奶头再焉,都不能轻易地离嘴,谁知道它那天又会突然变得奶水憋胀了呢,再说了它的奶水即使不是太多,但却肯定能长流不息、永不枯竭的,直到你退休,直到你离去……
10、温馨的大妈
大妈一辈子善良朴实、吃苦耐劳,是一位非常温馨的好大妈。记得在我大堂兄结婚的时候,也就是年5月1日,我们两家才开始恢复走动了,从此就再没有红过脸,两家关系一直和谐地保持到了现在。恢复走动后我才明白了我大妈这人其实很善良,并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难处,有时处理问题的方法可能有点欠妥,但她并没有啥坏心眼。记得当年有一次她和我大堂嫂因什么事发生了口角,我二堂兄就说怪她而不怪嫂子,把她当时都气哭了,后来一问确实是她好心办了错事。
年我妈因患鼻咽癌医治无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年仅52虚岁。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大妈不但是我们的大妈,也是我们的妈妈,不论是操办我妈的丧事,还是操办我三个弟弟的婚事,我大妈都操碎了心。记得在操办我四弟的婚事时,她老人家把眼睛都熬红了,脚都累肿了。
大妈的身体一直很好,虽然人比较消瘦,但却从未得过什么内病。年春节前后我们这里下了一场多年不遇的大雪,在这场大雪中,不知有多少人因不慎摔了一跤而造成不同部位、不同程度的骨折,我的大妈也是倒霉者之一,她的骨折部位比较特殊,位于骨盆夹缝处,医院说根本就没法手术治疗,加之她的年龄也已经75岁了,所以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从此大妈就卧床不起了,长达九年之久,期间堂弟团社和堂妹亚利为照顾大妈都受尽了艰辛,两个堂兄也经常回来看望大妈,大堂兄还多次把大妈接到了西安,我们姐弟几个也经常会去看望大妈。
大妈离世后,来自村里村外的亲朋好友一波接一波地前来吊唁和哀悼,对我大妈的突然离世表示出了极大的惋惜和悲痛。大妈在床上已经受了九年的罪了,临终前身体消耗得只剩四五十斤重了,尽管大妈的离去从客观上来讲既解脱了子女,更解脱了自己,但从主观上来讲我们还是舍不得她老人家这么早地就离开我们,因为我们还没有和她处够呀!
尾声
最后请允许我以写给大妈的祭文作为本文的结束,这是我大堂兄委托我代写的。
祭文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亲朋好友:大家晚上好
明天我母亲就要入土为安了。今天我们在这里齐聚一堂,为我敬爱的母亲举行简朴而浓重的追思大会,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我的全体家人,向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母亲追思大会的各位来宾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们能来和我们一起分担悲痛,并与我们敬爱的母亲做最后的告别,共同来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我的母亲生于年农历10月22日,卒于年农历四月初八,享年84岁。母亲三岁丧母,后来在位于田南庄庄的她舅家长大,受到了舅家人的精心呵护和百般疼爱,所以她一直和舅家人的感情很深。二十岁从八王村嫁到了我们上河道程家,成为我们油坊家族的一员,先后生养了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并把我们一个个培养成人且帮我们成家立业。
母亲一辈子善良朴实、吃苦耐劳,诚实做人、认真做事,是一位难得的好妈妈,她的言传身教使我们从小耳濡目染,懂得了不少做人和做事的道理。母亲的一生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坦坦荡荡的一生,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与人为善、与世无争,是大家公认的一个大好人,受到了大家的普遍尊重和爱戴。
母亲当年的身体一直很好,虽然人比较消瘦,但却从未得过什么内病。年春节前后我们这里下了一场多年不遇的大雪,在这场大雪中,不知有多少人因摔了一跤而造成不同部位、不同程度的骨折,我的母亲也是其中之一,她的骨折部位比较特殊,位于骨盆夹缝处,医院说根本就没法手术治疗,加之她的年龄也比较大了,所以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从此母亲就卧床不起了,长达九年之久,期间团社和亚利为照顾母亲都受尽了艰辛。
母亲去世以来的这几天里,来自村里村外的亲朋好友一波接一波地前来哀悼,对我母亲的突然离世表示出了极大的惋惜和悲痛,在此我代表我的全体家人再次向大家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我的父亲于年农历三月初十因病去世,享年73岁,生前患高血压等多种疾病,得到了我母亲二十多年无微不至的精心照料。现在我母亲也突然撒手人寰了,使我们一下子变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从此我们的精神支柱彻底倒塌了,回到家里再也没人呼唤我们的小名了。给我们留下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终身遗憾。
亲爱的妈妈,您的音容笑貌和高尚品德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妈妈我们还没有和您处够呢,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再做您的儿女。妈妈我们永远想念您!
永别了,亲爱的妈妈,愿您的灵魂能在天国早日安息!愿您的灵魂能够保佑您的子孙们幸福安康!
母亲大人,您一路走好!
不孝子女:新社、崔社、亚利、团社敬上
年农历四月十三日晚上
作者简介:程党会,男,武功县河道乡田南村上河道人,年生,年毕业于陕西师大化学系,中学高级教师,先后在陕西汉中中学、武功薛固中学、武功长宁中学、河南新欣学校、北京华诚中学、北京京华学校、西安航天中学、杨凌高新中学任教。现任教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附属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