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大风股票翻红及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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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实在太热了，是夏天那种粘热。饭后给他俩放假，不用写日记，带着下楼买了些水果。爬上楼来热得实在受不了，去阁楼找出夏天的吊带，洗完澡躺在床沿上写日记，开着窗户晾头发，感叹夏天这么快就来了。大约九点半，风里混了凉气，连打了几个喷嚏，赶紧把窗户关了。

今早才6:30，大骏就喊我们起来看雪瓣，大风卷着花瓣落叶飞到五层楼那么高。一下楼，铁门后已经躲着一些飞累了的花瓣，出得门来，隔壁单元门口的两辆电车正侧躺在地上，各种粉的白的花瓣漫天飞舞，有一些拧着旋涡急急忙忙不知要赶去哪，车尾楼前挡风的角落积下不少，推出自行车，忍不住蹲下来摸一摸，软糯温凉。

原本10分钟的路，骑了20分钟，转过河边的路，一个趔趄差点被风刮倒，赶紧下车推行，后边蹿出一穿短裤的壮小伙，背着大包扛着自行车在狂风中奋力奔跑，我来不及细看，艰难地连人带车拖到办公室。

昨天还是这样风和日丽，韭菜新出的苗子，虽是同时割的，却总有那么一朵从一开始就比别人长得粗壮。蒜苔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出毫，黄梢子是正常吧。小区里的紫藤开花了，我这棵估计还要再等一年。芍药打的花苞上，不知是有什么伤心事，总挂着泪珠。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的股票账户终于是正数了，（今天收在.88元，真是个吉利数呀。）自此，试用期结束，小小地结业了。答应好翻红就请他们吃顿好的，家属嘘了一声，指指窗外，这么大风上哪吃去。但快下班时，他又笑嘻嘻来问我请他们吃什么。

这几天我妈在家闲得发慌，每天早上10点前准时来视频，经常跟我讨论的是，怎么样减肥。说最近吃完饭就在沙发里躺着，又胖了好几斤。去年从丁香医生上给买的粗粮无糖饼干吃没了，好吃但不能再买了。又觉得好吃，想吃，又不能吃，不敢吃。我到底也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像每次我们一回去，她总嫌我们花钱，嫌她自己忙活，嫌孩子闹，清明节邻居家的闺女回了，她又眼馋，嫌我过年就没回，也不回去玩玩。老年人的心理，大概充满了矛盾吧。

我从没觉得减肥会成为我们两代人共同的话题。和小尹讨论减肥比较多，因为她身高超我了，比我轻6斤，虽然看上去不胖，可比起两位数体重的同龄人，像她起痘的脸一样，给她些许压力或者自卑。吃东西先看热量表，几乎每天都想着减肥。与此同时，出门前还会央求我下班后买奶茶给她。我不喜欢奶茶，也不明白奶茶代表的到底是时尚、阶层还是某种生活态度。而且发现她所热衷的东西，越来越多都看不懂了。

我们村里的地前几年都种了树，我妈就也随大流，把我们家仅有的两亩多地都种满了，连菜园也没放过。国家年年下文件说耕地不允许种树，年年也只在村里的大喇叭里喊喊，喊着喊着也就都种满了。前两天我妈还要回家挖树窝，把我爸的坟地上再种七棵。家属听了，把政策文件在群里一发，让我拿眼病为由，吓唬吓唬她。那年我爸得眼病刚好没几天，小推车推玉米秸上坡一使劲拱破了毛细血管，又花两万。

就这样，她没挖，也幸亏没挖，上周末，村里出人拿电锯把树全杀了。她又一车车推回家当柴禾烧。前几年村里杀飘毛毛的杨树，她捡了不少回家，晾平房顶上，够烧三五年的，尽管这样，还是馋柴禾。十几岁时，她就跟着村里的大“识字班”去深山里捡柴禾了，柴禾之于她，应该类似于我们的“文具情怀”。只要见了好看的本、笔，就想买，买回来也不用，就那么放着。

又问我，要不要在我爸的坟地里种玉米，收了我们两家分着吃，我立马否绝。种的时候好说，收的时候累得哎哟哎哟还得找我。她有些生气似的，说那让它长草，长了草多难看。难看就难看，谁爱看看去呗。她就更气了，说长了草结了种子飘到人家地里，招人家嫌。长了草再想种就不长庄稼了。吧啦吧啦一通。那你量力而行，别累着就行。有时候你跟老年人讲话，也只专注讲话这件事本身，不要在乎讲了什么，消磨掉她的时间即可。

其实她种或者不种，只要她自己开心就行，我是觉得她年龄大了，现在回家干点什么就浑身疼。而且她也没时间，上星期在老家正推树，孩子们打电话找她要饭吃，我哥在学校不管，嫂子值班不回家，她又马不停蹄赶回家。上网课都离不了她，别说正常上学了。

我妈说她们那初三开学了，那么小学也快了吧。现在急切盼望生活回到轨道上来。最近有多家工厂主动联系我要订单，工厂告急了。而我们的压力来自于出货，一批发加拿大的货，滞留在上海半个月了，一批到丹麦的，改发宁波港，五天了仓库审核不通过，一批发美国的，工厂所在的县被封，迟了一周才发出去。现在各行各业都难，疫情再这么下去，真不知道世界会成个什么样子。

最近在读《大秦帝国》，图书馆再不开，就把三毛再读一遍，再不开把张爱玲再读一遍，再不开，读四大名著。哼！

（今天没打算写这么多，一写我妈妈就停不下来。下次再专门写上网课的那俩孩子吧。）

豆沫

22.4.12

闲人话真多

一笑人间今古